身上有得了白癜风怎么办 https://m.39.net/pf/a_4779960.html在夏季学期开学时,学校要进行入学考试了,我赶快跑去报名。我想不管能否通过,我都要参加考试。如果通过了,那么是我走运,如果没通过,那么也有了一次经验。考前在班上的模拟测试中,我的成绩处于通过与不通过之间。语法部分轻而易举,我能拿满分,文章理解也没有太多麻烦,只有文章复述较为棘手。老师以较慢的速度将近两张打字纸长的文章(往往是科技文献)念第一遍时,考生只是听,而念第二遍时,必须同时记录其中五十个左右的要点。然后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写出一篇文章,用自己的语言完整无误地将听到的文章复述出来。这旨在检验一个人的听力与写作能力。我的问题是有许多地方听不懂,这样自然也写不准。鉴于这种情况,我在自己准备时加大了听力训练的力度。考试的日子来了。我们进入教室时必须出示自己的护照和准考证,然后坐在指定的位置。我顺利做完了语法与文章理解部分,只是等待文章复述。老师在慢速地朗读课文,内容是关于全球人口与生育控制的问题,我听得朦朦胧胧,似是而非。当老师念完第一遍后念第二遍时,我尽量抓住可以听懂的每一个词,将它们写在稿纸上。但当我开始写作时,突然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将那些孤立的单词组合成一篇有意义的文章。这一空白给我带来了惊慌,我几乎想去卫生间小便。但我命令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慢慢想。我冷静了下来,仔细考虑全球人口与生育控制这一问题可能讲的内容,又努力找出我记下来的一些单词的内在关联。这样我连蒙带猜地写了整整一张纸的文章出来。谢天谢地,但愿我是瞎猫抓死耗子,能抓住几个才好。一周以后,我收到学校一封信,说我在笔试中得了三分,丢了三分。语言考试的通过分是六分,如果笔试没有得到六分但又得到三分以上的话,那么还可以参加口试,借此补足所差的分数。尽管我没有完全通过,但仍然获得了参加口试的资格。如果我有幸能拿到口试的满分即三分的话,那么我就成功地闯过德语考试大关了。这个通知书真是把我逼到了通过与不通过这种让人头疼的境地。不管怎样,我还是努力争取过口试这一关。口试的评委会是由几个德语语言和文学教授组成的,他们坐在台上。我得到一篇关于海涅的文章,在教室外准备了一刻钟。按要求我先朗诵了整篇文章,随后五个评委提问,最后我一一回答。遗憾的是,他们商量后通知我,我的回答不能使他们满意。我要求他们是否能考虑破格的可能性,他们还是予以拒绝。通过与不通过之间的模糊界限终于结束了。通过的梦幻惨遭破灭,不通过的现实如同惊雷震惊了我。我有些头疼,这意味着我至少还要再学习一学期枯燥的语言,等待半年后的考试。这真是见鬼了。我不得不重复上学期走过的路,去听哲学专业课,去上大学语言课程,去新教学生会的语言班。但现在我已经获得了很好的感觉,简直是轻车熟路,耳朵灵敏多了,过去不懂的东西现在变成可懂的,好象一个人在黑夜中摸索之后见到了光明。舌头也灵活多了,一些话不须用中文造句再翻译成德语,而可以脱口而出。我也能流利地阅读一些德国大报的文章了。由于耳朵和舌头的变化,我开始对自己增长了信心。我想我的第二次德语考试也许就是我的最后一次德语考试了。好不容易盼来了九二年冬季学期的德语考试,我充满信心地走入考场。我得心应手地完成了语法部分,也轻而易举地回答了文章理解中的相关问题。我只是等待着文章复述,看它到底是什么货色。老师开始念文章了,内容居然是龋齿是否可以通过细菌传染的问题。里面充满了一些医学术语以及统计数据,我似乎可以把握轮廓,并抓住了其中一些核心词汇。但这样一种科技文章毕竟远离了我个人平时阅读的范围。我有些担心,怕重蹈覆辙。于是乎尽最大努力写作了一篇龋齿与细菌的文章。交了考卷后,心里还是不很踏实。考分出来了,我的笔试还是三分,因此我还必须参加口试。我知道口试困难重重,但与上次相比,我怀有成功的希望,因为我到德国有一年多了,口语已突飞猛进。在口试时拿到了资料,那是关于宪法根据的一篇文章。我依然是先面对考官朗读一遍。我泰然自若,字正腔圆。然后依次回答他们的提问。我强调了宪法的根据在于人的人性和理性,把我所理解的近代哲学的思想都用了出来。在我回避之后,主考官当时就公布了结果,我圆满通过了口试。这意味着我也圆满地通过了整个德语考试。我非常高兴,连连道谢离开了他们,我想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德语学习资料统统扔到垃圾堆去,把康德、黑格尔、尼采、海德格尔等哲学家的著作摆到我的书桌上来。从此我就是一名正式的哲学专业的学生,而且是一名哲学博士生。这个语言关口的闯过消除了我在德国的第一大心病,它使我获得了自由的感觉,如同一只小鸟飞出了囚禁多时的笼子,得以在天空自在地飞翔。因为这个消息太好了,所以有时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生怕这样一个结果会有什么意外。直到考完一周后,我才收到正式的德语考试资格证明。它是我进入德国大学的通行证。我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远在海德堡的卡罗及其女友。他们也为我高兴,并通过礼品公司给我送来了一盒鲜花。本文作者系武汉大学哲学教授,著有系列学术专著“国学五书”(《论国学》、《论老子》、《论孔子》、《论慧能》、《论儒道禅》,均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与发行)。本文图片来源网络,标题为编者所加。